你有檢查過家裡物品的類別分佈狀況嗎?那個分佈狀況跟產前的家裡一樣嗎?再往前一點,跟還沒有懷孕前的分佈像嗎?在我很年輕的時候,我曾經非常自信的覺得,我只要有一個後背包,我就可以外出旅行很久都不用再多採買,那時候是因為覺得一天要用到的東西都很重複,把重複性高的帶著就好,其他的重複性不高,但是又是生活必備的,一定在某處會有資源,我知道怎麼獲得就好,對於打聽資源在哪裡這種事對我不會太困難,因為我會講話就好。
我本來需要的東西不多,但是不代表我常使用的空間就很淨空,我的書桌跟房間都很擁擠,我就是那種有客人來我才會有點緊張去收東西的人,後來我就不演了,乾脆就很亂,我大學的時候外宿,室友有我自己的同班同學跟學妹,我同班同學因為跟我在其他地方住過所以知道我房間很亂,但學妹是某一個學期才一起住的,她常常來我房間,在我房間的地方雜物堆中間挖一個洞,然後坐在洞裡跟我聊天,有一次她說她姊姊的房間就是跟我一樣,所以每一次進來我房間,都有一種很熟悉的,回家的感覺。
如果這只是我一個人,朋友來,想要忍受就算了,不想忍受不要來就好,但是有小孩以後,就算我想演也沒有力氣演,昨天跟我的居家整理師聊天才透露出一個很關鍵的訊息,一般小家庭,如果多出了第一個孩子,那麼物品的數量,會爆增成原本的4到5倍,所以如果原本自己跟伴侶的東西就是屬於很多的那一種,小孩一進來你們的人生,那個4到5倍是用你們兩個加起來的基數去成長的。如果你們原本沒有在使用但是佔空間的東西很多,那母嬰的物品進來的時候,沒有在使用但是佔空間的母嬰物品就是原本你們兩個自己的4到5倍喔!
我自己在懷孕的時候,那時候沒有概念,覺得也不用幫自己補充什麼資訊,產兆來去生小孩就可以了,我唯一有做的一件事,就是我認為我很怕痛,我可能會熬不過那種產痛,所以我就去看別人的生產影片,國外的跟台灣的我全都看了,而且我都有把聲音打開,我看著這些人身體扭曲,表情猙獰,我說我看過一百多個人生產都不為過,因為我這種害怕,逼著我去張大眼睛看別人的生產,結果可能是洪水減敏法的關係,到我自己產兆是陣痛來的時候,我馬上反應的是,啊……..應該要去洗澡,因為等等有場硬仗要打。洪水減敏法就是你對什麼事物的反應過於激動敏感,那就重複給你一樣的事物,直到你麻痺,比如說你很害怕蟑螂……好這個例子不好,我們講別的。
我覺得我產前因為有做這件事,讓我對生產當下的恐懼沒有太多,但其他的事情我就沒做了,我就都是遇到什麼我就解決什麼,其實這個蠻看個性的,有的媽媽是那種很喜歡讓事情有秩序感,這是這樣子媽媽的安全感來源,他們傾向有個時間表,有個先來後到的固定排序,事情在手上有所掌控,才會覺得放心。也有的人是隨性的,要隨性才會有安全感,如果幫她規畫一個排程,請她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或是叫她按照順序,她就會產生很大的不安,因為會開始擔心如果漏做或是事情太失控的時候會讓別人失望,反而會因此變得十分焦慮,所以就會出現隨性的人看到別人養小孩,尤其是那種別人家的小孩有固定作息,可以預測,然後就會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懶散,媽媽當得不夠好。或是那種比較嚴謹的,每件事情都需要在脈0絡之下出現答案,看到別人隨便養就快快樂樂,就會自我鞭策為何自己就是要這樣緊迫盯人,也不放過自己?每個人有自己的個性,這也是為什麼我這邊沒有什麼教養的流派,我的優先順序都是媽媽,你自己夠快樂夠放心嗎?育兒已經壓力很大了,能夠在這樣的壓力裏頭找到自己的安心之道永遠比看著別人,比如說網紅如何美麗動人又快樂育兒來得重要。
但大概是沒有人可以超越過大學少女時代的我的關係,只要跟我約訪的媽媽不好意思跟我說,我們家很亂,我還沒有時間收,請你來的時候不要介意,我從來都沒有因此驚訝過,我太難被超越,歡迎挑戰。
說回來我遇到什麼就解決什麼,我就是小孩抱回家了,想到我在親餵母乳,但我的衣服都好難哺餵,所以我才去思考哺乳衣存在的必要,我考慮的事情都很簡單,就是我知道這種東西是穿在我身上,我個人平常也很少對什麼東西過敏,而且這種衣服是過渡時期使用的,會經歷很多的拉扯,或是沾到乳汁,所以我就選便宜但好用的,布料不拘,跟你們推薦側開的哺乳衣,我有買過幾種不同開法的哺乳衣,有上掀式、有側開式、還有下拉式、拉鍊的、沒有拉鍊的。我就喜歡長版的然後是側開,因為這樣我只要穿一件就可以出門,冷了我就加長褲,我覺得上掀式難用,側開又沒有拉鍊的,只是利用布料交錯車縫,就可以拉開就餵,不餵的時候拉一下衣服,或是鞠躬一下衣服就會自己回到沒有拉開的樣子,不會曝光,因為太喜歡這種,我常常穿,就變得很習慣,導致我在穿側開但是只靠拉鍊的哺乳衣,我都會忘記再去把拉鍊關起來,時常大搖大擺地露出我的哺乳內衣顏色,直到別人來提醒我拉鍊沒有拉。
後來我在課堂上,主題是哺餵工具介紹的時候,要是我有介紹哺乳衣,我就會把我以前的哺乳衣拿出來秀,當然這種很鏘的往事也會被我自己拿出來說,我就是一個很喜歡用洪水減敏法治療我自己的人。如果不買哺乳衣可不可以有其他好進行親餵的方式可以替代?有的,畢竟好看的哺乳衣真的不多,我有看到網路上賣那種吃喜酒場合用的小禮服哺乳衣,那種的開口好小,要拉開還要讓嬰兒可以找到乳房其實要花更多功夫,我還不如從裙底翻上來給乳房比較快,但吃喜酒的場所是公眾場合,所以這麼作讓我本人非常困擾,讓旁邊有看到的人也非常困擾。可以替代的衣著是小可愛加上襯衫,襯衫有外開排扣,可以解扣子,然後小可愛拉下來就可以哺餵,而且這樣穿搭很知性也不容易出錯,只是小可愛的伸縮性好一點更好,的確有媽媽跟我說她不想要買哺乳衣,對於小可愛加上襯衫的建議她就非常喜歡,當然也是有媽媽打定主意不另外多買,就是用原本的衣服,我還另外看過很帥的媽媽,她原本很時髦,衣料也都選好的uiqulo或是GAP那種的,有了小孩以後因為要時常哺乳,她也不穿內衣了,不要擔心她的乳房下垂變形,因為她本人也沒有擔心,然後溢奶的時候她也就讓衣服自行吸收,所以常看她胸前濕兩塊,穿T恤也這樣,穿襯衫也這樣,乳汁是非常營養的,所以沾過乳汁換下來的衣服如果過幾天沒有處理,很快就會發霉喔,她就很帥的時常穿著胸前有發霉黑點點但是洗乾淨的上衣帶小孩,她也是非常難以超越的媽媽,跟孩子相處也都是用最大的耐性,一直到現在我對小孩會發火的事情她都沒有發火過,就連這一點也沒有人可以超越她。
所以不用擔心我去你們家看你你很不好意思什麼的,基本上已經很難有媽媽會讓我感到驚訝。
我覺得個人物品最容易氾濫的單品就是衣服,所以我就從衣服上面去談,還有寶寶的恩典牌物品,比如說嬰兒床啊、推車啊、穿過的衣服等等的,有些人會介意不是新的,但有些人會喜歡拿二手的,好像有一種傳承跟祝福的感覺,像是我在自己有小孩之後,才又看見我小時候穿的衣服,我媽都把她收得好好的,喔對了,雖然我的物品很雜亂,但是我媽媽是超級整潔控,我們家的東西很多,但是每一樣東西都很乾淨,這種把物品保持好的狀態在拿去保存的,基本上都會被保存得很好,那妳就知道像我這樣的小孩老是在挨罵,亂了髒了就會被罵,然後就會被一氣之下亂丟東西,導致我東西只要找不到就會認定一定是我媽丟掉的,也給你們當作一個參考,因為自己的期待就對小孩發火,不管罵多久,小孩也不會變成自己想要的那樣。
我覺得我自己小時候的衣服穿在我家小孩身上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好像是我變成我媽媽的視角在看我自己一樣。老一輩的人也都會說,穿別的小孩穿過的衣服會比較好帶,我不知道科學根據在哪裡,但是那種若隱若現的祝福還是非常珍貴的,尤其是祝福你小孩很好帶,這大概就是最棒的祝福了。
我甚至還有幸看到我小時候就在使用的背巾,我媽用那一條背大我跟我的弟弟妹妹,我說不上來那算是一種什麼結構的背巾,他就是一條繩子糾結在一起,還有一些直徑大概4到5公分的金屬圈圈,來讓繩子可以從這裡穿過去從那裡穿出來,這種背巾的綁法大概只剩下我媽媽那一輩會使用了,大概要失傳了,而且很多人都自己車,以前的人自己做東西工都很細膩,一個東西要用就用好久都不會壞掉。我有時候去逛菜市場,我會看到背孫子出來逛菜市場的阿po,客家話叫這樣年紀大的阿婆的發音是阿po,我過來新竹一陣子了,就跟著這樣叫,去菜市場會通。
阿po身上的背巾跟我媽那種不太一樣但也是跟謎一樣的存在,看起來是一條繩子亂中有序的糾結在一起,自己的前胸用繩子繞來繞去,纏出突出來的兩個乳房的形狀,我完全不知道怎麼綁,但是這樣的阿po就是會,而且要他們學現在的背巾才真的是為難他們,而且他們心臟很大顆,就是先在地上也是用繩子纏一纏小孩,接著抓住繩子吊起來就甩到自己的背上去,以前都是後背小孩不像現在都背在前胸,沒有辦法,以前的女人甚至是懂事的孩子都是人力資源,都是要做勞務的,把小孩綁在胸前太卡了,佔滿手可以活動的空間,而且很遮蔽視線,什麼事都做不好,所以清一色都背在後頭,在後頭的寶寶因為靠著人很有安全感,要不就睡覺要不就安靜的醒著,哭了就去解開繩子開始餵奶。我看過一些好久以前原住民背寶寶的照片,也是都把寶寶背在後面,頂多背在側邊,不會像現在背在前面礙手礙腳(咦),總之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就好。
像這種老背巾把那種把小孩纏在自己身上都是結結實實的纏,有時候我會想像這樣一來小孩會不會很難受?但好像也不會,因為我看到背這樣纏起來的小孩其實也就跟待在現代背巾裡頭的小孩一樣,都在呼呼大睡,只是用繩子纏起來的小孩睡得更豪邁,張開嘴巴對著天空那樣睡,但你說小孩會不會容易掉下來?不可能!那種纏法是有一種安全叫做阿媽覺得很安全,這種安全都有如媽祖的保佑一樣,心誠則靈。
這種背巾不好流傳了,因為綁法繁複,跟現在只要調整好長度,就把全部的插扣插上相比太繁瑣了。但是那種繩子背巾的作工都很細緻,也很牢固,我媽媽在把我們小孩背起來的時候,還會用一條很暖的小毯子,也是在四角車上繩子,把小孩包起來,才不會在外頭吹風。毯子上的繩子,依然是綁在媽媽自己身上。以前的暖毯跟現在的洞洞毯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東西,又沉重又厚實。
我本來也想過我有機會留下我家小孩的衣服給別人嗎?但後來發現沒有這個可能,因為我帶我們家小孩的方式是會讓他坐在地上,或在在沙坑裡打滾的那種,她還曾經去外面玩的時候,下過雨有水窪,她就整個人趴進去在裡頭打滾,所以我的包包裡一定會多帶乾淨的衣服,因為髒了、濕了就有乾淨的可以換。
雖然髒的是一定會洗乾淨,但是有一些污漬留在上面,要二手給別人也不好意思了,所以我對待小孩衣服的觀念都是很快就不能穿了,因為她會長大,而且很容易弄髒,因為衣服的功用就是保護身體,我家小孩的衣服在每一趟出門都使出12萬分的盡責在保護她的主人,我甚至還有因應場地專用的衣物,要是要玩很瘋的那種,就會有專門給你弄髒的衣服,只是我們家這一種類的很多件。但沒有弄髒了其實也所剩不多,總之漂亮衣服就是要穿出去炫耀的,只是它最後剛好會髒掉。如果真的太髒太破到不能穿,我都會謝謝那套衣服如此盡責再把它丟掉,一直到現在,我家小孩已經在上小學,但是因為她有部分課程是自學,所以還是會出去瘋,我對衣服已經看很開了,總之髒了就是洗就對了,小孩認真玩比較重要。現在她早上要去學校都是我家伴侶送去上學的,所以去衣櫃拿衣服給我家小孩換上是他的工作,有一次我看他在衣櫃前面選很久,我以為是那天太冷了他找不到禦寒的厚衣服跟褲子,我去拿了一件內裡有刷毛的褲子給他,跟她說這件夠厚,他接過去之後就再把它塞回衣櫃,因為那一件褲子的膝蓋有大塊的污漬,那是就算刷了也會有的污漬,我家伴侶說:「穿這件去學校的話他應該會被欺負。」我是不以為然,因為基本上你自己的想法沒有偏差的話,誰也欺負不了你,我們家小孩對衣服選擇是沒有破舊就等於什麼的概念,而且越髒的就表示是我家小孩越喜歡穿的,可能因為布料很舒適或是很好活動之類的,所以很常穿,但是因為早上選衣服是我家伴侶的工作,所以最後我還是讓他自己選。
他進步蠻多的,從完全沒有邏輯的蓬蓬裙配吊帶褲,現在已經會依據氣溫與當天學校有什麼課程來幫小孩選衣服,有時候我很懶,就只是差不多色系搭在一起,由爸爸來搭衣服有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美感在裡頭,我就當作他在彌補那份用心從來沒有在我身上出現過的缺憾好了。